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烈酒餘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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烈酒餘香

“你不是男的,難道還是女的不成?”白霜覺得風謠的問題很好笑,絲毫不覺得自己剛才的舉止有何不妥。

忽然,他動了動鼻子,側頭看著一個方向,琥珀色的眼眸一亮:“哦呀~好香的味道!風謠你餓不餓?”

“我不……”

“跟我來!”不等風謠說完,白霜便拉著他朝一個方向跑去。

風謠任他拉著,被動地跟著他跑,心裏是滿滿的抗拒——這還是他長這麽大,第一次被動到這個地步,即便是墨雲仇,他的師父,也從未強迫他做過任何事。

本以為白霜要去的地方很近,沒想到被他拉著跑了好長一段路,風謠的體力瀕臨耗竭。

終於,他忍不住開口:“白……白霜公子,你慢點……”

“怎麽?累了?”白霜停下腳步,一回頭,見風謠臉色蒼白,不禁疑惑,“我們沒走多遠吧……明明有個武力高強的師父,你的體質怎比足不出戶的大小姐還弱?”

風謠不滿地瞪他一眼,一邊喘息一邊說:“你才……大小姐!你全家都是大小姐!”

聽聞此言,白霜輕笑一聲,又很快嘆息著搖了搖頭:“藍顏薄命啊藍顏薄命——少俠你生得如此貌美,身體嬌弱倒也可以理解了。”

“……”風謠決定無視他。

“不過,這也好辦!”白霜嬉笑說著,松開風謠的手,向他靠近了一步。

風謠警惕地看著他,還沒反應過來,就被他輕松地橫抱起來。

“公子,你這是做何!”風謠想要掙紮,偏偏全身上下使不出半點力氣,喉嚨裏也是火燒一般的疼痛。

其實他已經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,可兩人現在的姿勢實在是……

一個男人橫抱著另一個男人!

就算江湖人不拘小節,也不能如此隨便吧?!

風謠的臉因惱羞成怒而微微泛紅,白霜低頭凝視他那張比女人還柔美的臉,忍不住輕佻一笑:“看來少俠的體力確實不怎麽樣,還是說……少俠不反抗,是因為對本公子有好感?”

“怎麽可能!”風謠連忙出聲反駁,然而,反駁完又有些心虛,便輕聲加了一句,“談不上好感……但也不討厭。”

他才不會說,其實他還挺享受被白霜抱著的感覺,只是,大庭廣眾之下,兩人的姿勢實在是……有傷風化?

白霜怔怔地看著懷裏的少年——自己不過是說句玩笑話,沒想到他會如此認真地回答……呵,真是個有趣之人。

白霜抱著風謠來到一家名為“鳳鴉館”的小店外,終於把他放了下來。

兩人在店內隨便找了個位置面對面坐下。風謠的屁股還沒坐熱,白霜便把店小二叫來,點了一堆……雞。

風謠看著那一盤接著一盤被端上桌的雞,無力扶額:“你是有多愛吃雞……”

“我父母死得早,那時候的我身無分文,又沒賺錢的途徑,唯一能存活下去的辦法,便是偷別人家圈養的雞吃……嗯,好吃!”白霜邊吃邊說。

他原本還拿著筷子,等雞上桌了,反而把筷子一扔,擼起袖子直接上手:“那時候的我沒有固定居所,也就沒有能生火的廚房,吃的是生雞。生雞雖能填飽肚子,卻給不了我滿足感,所以我就試著生火烤雞啰,結果雞沒烤成,差點把自己燒死。”

聽聞這話,風謠眼中閃過一絲詫異。在周王府門前初次見面時,他見白霜俊貌華服,還以為是有錢人家的公子,沒想到竟會有這樣的過去……

剛想問他最近過得怎樣,是否已混得風生水起,話還沒出口便被白霜打斷道:“咦?你怎的不吃?難道……你不愛吃雞?”

風謠微微一怔,不知道該怎麽回答——他不是不愛吃雞,只是現在喉嚨裏火燒一樣的疼痛,再餓也吃不下任何東西。

他想要解釋,沒想到才吐出一個“我”字,便再次被白霜打斷。

“抱歉,是本公子考慮不周。”白霜說著,立刻擡起一只手,想把店小二叫來。風謠連忙起身按下他的手。

“不必,我不餓,就是……有點渴。”風謠說著,想去櫃臺要碗水喝,沒想到才走出一步,便被白霜抓住了手腕。

“我去吧。”白霜從椅子上站起,把風謠扶回原位,輕佻一笑,“你身子這麽弱,還是別折騰了,我去幫你拿。”

風謠眼睜睜地看著白霜轉身走向櫃臺,欲言而止——這個人真奇怪,跟店小二說一聲不就好了……

他是因為沒力氣大聲說話,又不想麻煩白霜,才決定走過去自取的啊……

然而,他不知道的是——白霜轉身的那一刻,琥珀色的眼眸間閃過了一道寒光。

“老板,來碗水!”白霜走到櫃臺前,大大咧咧地喊了一聲後,對站在櫃臺後面的老板使了個眼色,放輕聲音道,“聽說你這兒的酒很不錯?”

老板看懂了他的眼色,下意識地瞄了眼不遠處的風謠,低聲回應:“公子要多烈的酒?”

“最烈的。”白霜說著,唇角揚起了一個狡黠的弧度。

很快,白霜拿著滿滿一碗烈酒走到風謠對面,一邊把碗遞給他,一邊在他對面坐下。

風謠接過碗的那一刻,不知為何總有種不好的預感,所以沒有馬上喝:“公子方才與那店老板說了什麽?”

“嗯?”白霜無辜地歪過頭,“你不會以為我在水中下毒了吧?”

“怎麽會……”話雖如此,風謠還是有些不放心,把碗擡至唇邊聞了聞,沒有異味,應該是普通的水。

見他如此不安,白霜一把奪過他手中的碗,爽快地喝了一口:“看,我不會毒害你吧?”

這下,風謠總算放心了,第二次從白霜手裏接過那個碗,看著碗邊殘留的唇印,眼神渙散了一瞬。

喉嚨裏的灼痛越來越明顯,視線也變得模糊起來。風謠沒有精力思考太多,終於放心揚手,將碗裏的“水”一飲而盡。

緊接著,是碗掉到地上,碎裂一地的聲音。

“哈,果真是烈酒,不過,一碗就倒也實在誇張了些。”白霜看著風謠趴倒在桌上的樣子,幸災樂禍地笑了笑,然後打了個響指,濃郁的酒香立刻從碗的碎片上散開,彌漫到小店裏的各個角落。

“小二,結賬!”白霜邊說邊走到風謠身側,取下他腰間的白玉笛放在桌上。

“公子,您這是……”被招呼過來的店小二看看他,又看看桌上的笛子,神情有些緊張。

“怎麽?不行?”白霜淡淡地瞥了他一眼,挑眉,“這笛子,可比這頓飯貴多了。”

“不不不,小的不是這個意思……”店小二慌忙擺手,“只是……本店還從未開過這種先例……”

“那這樣——”白霜抽出腰間的折扇,悠閑地敲了敲自己的手心,“本公子今兒個沒帶錢,但又不喜賒賬。這根笛子先押在這兒,等我回去拿了錢再過來贖,如何?”

店小二苦著一張臉瞄了眼自家老板,見他點頭,頓時松了口氣,小心捧起桌上的白玉笛,仿佛那是件稀世珍寶:“那便如此吧……公子走好。”

打發走店小二,白霜看著桌上不省人事的風謠,笑得愉悅。

一段時間後,他橫抱著風謠出現在來友客棧,熟門熟路地上樓找到他的房間,推門而入。

把風謠在幹凈的床上放下,白霜看著他微微皺起的眉,忍不住邪笑一聲,骨節分明的手指在他柔美的臉上輕輕撫過:“風謠啊風謠,若不是在落英湖畔看你看得入了神,我也不會從樹上掉下來,更不會弄傷腿。原本,只要你離開那裏,我便能憑借自己的妖力慢慢痊愈呢……可你偏愛多管閑事,害我有了一次痛苦的回憶。你說,這是不是你的錯?”

隨著他的話,風謠身上的溫度急轉直下,臉上的血色以一個看得見的速度流失,變得異常蒼白。

註意到他的變化,白霜疑惑地用手探了下他的額頭——好冰!怎麽會這麽冰?

風謠的眉頭越皺越緊,片刻後竟發出了痛苦的呻|吟。

這絕對不是一個人喝醉後會有的反應!

白霜漸漸有些慌了:“餵餵,你別嚇我啊……我只是想給你一點教訓,沒想殺人滅口啊!”

怎麽辦……怎麽辦……怎麽辦……

白霜無措地在房間裏踱了幾步,視線無意間掃到桌上的茶壺,連忙跑過去拿起來:“嘖,死馬當活馬醫了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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